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少年意气 173:孝城乱(十三)【求月票】

退下,让朕来 油爆香菇 4706 2025-04-10 21:38

  『呵呵,你说巧不巧——』祈善神色陡然一变,眼神凌厉迫人,仿佛要生撕了郡守,声线颤抖着道,『偏偏就是这次过后,十乌三大部落最弱的一个,不知从何处得来机缘,靠着神秘莫测、诡谲强横的军阵奇招,先后连吞其他两个部落,一举整合十乌!』

  他半蹲下来,一把扼住郡守的脖子。

  『你敢说那是意外!』

  八年间,祈善靠着秘地获得的军阵残图以及十乌那边的探子,将那个军阵复盘了无数次。

  此阵当真玄妙精彩,偶落钩连,曲折相对,将兵法之中的『奇正之道』完美融入军阵之中。正如兵法所言『凡战者,以正合,以奇胜』、『善出奇者,无穷如天地,不竭如江海』。

  郡守一时间不敢直视祈善的眼睛。

  嘴硬:『我出身十乌,襄助族人有错?我也想忠于辛国,但辛国国主昏聩,其他人鄙薄我的出身,始终待我如异族,不曾真正接纳,我凭什么给辛国卖命?』

  『可当年你久病缠身被困边城,盘缠用尽,只能寄住在穿风漏雨的破屋,是他不顾危险,为你延医治病,大半夜求来医师。你就是这么对待你的救命恩人?』

  手指微微缩紧。

  这位郡守,从一开始就打着拉个倒霉鬼当垫脚石,替他挡『死门』,为达目的不择手段。

  这畜生怎么不直接病死呢?

  随着手上力道家中,郡守呼吸越发困难,口中鼻尖不断溢出『呜呜』的气声。他扭动挣扎,奈何双手被黑白文气束缚,动弹不得。随着胸腔内气息越发稀薄,那张看似正义的国字脸被青红充斥,可怖青筋根根暴起,面部肌肉抽搐失控,狰狞扭曲。

  痛苦之下,内心竟萌生一丝丝诡异的快意——不管怎么说,他还多活了八年,不亏!

  见郡守眼珠充血,翻起白眼,舌头半吐,即将丧命,祈善冷笑着松开掐他脖子的手。

  郡守:『哈呼哈呼——』

  重获自由,无数新鲜空气争先恐后地向他扑来。他张大嘴巴,贪婪地呼吸,此前竟不知他习以为常的空气如此美妙。

  刚从死亡线爬回,那只手又一次掐住他脖子,迫使他仰头看着祈善的脸。郡守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回忆先前濒死的场景。

  他咬紧因恐惧而颤抖的牙根。

  『谭乐徵,为何不给我一个干脆?』

  这厮准备折磨够了再杀他?

  『我为什么要给你干脆?』

  祈善的回答理直气壮。

  郡守:『……』

  想到祈善的恨意,再想想此人的狠辣,他完全能想象自己的下场必然是生不如死。

  『表情不错。』祈善道。他不放过郡守脸上每一丝恐惧,眼神盈满猎人欣赏走投无路的猎物,看它们垂死挣扎时的愉悦。

  说完,手又一次缓慢用力。

  他要让郡守仔细感知每一寸力道的增加,清晰感知死亡脚步的靠近。又一次窒息,又一次临近死亡的时候被拉回来,郡守伏在地上不断咳嗽,充血的眼珠几乎猩红一片。

  他忍着嗓子的剧痛叱骂。

  『祈元良绝不会像你这般丧心病狂——』

  祈善反问:『然后呢?』

  郡守闻言一噎。

  然后什么?

  说祈善既然继承了『祈善』的名字,让这个人能继续存于世间,言行品行也该向正主看齐?

  不然败坏的就是『祈善』的名声?

  这话光是想想就想发笑——

  即便顶着故友的身份行走世间,也只是披着『祈元良』马甲的谭乐徵而非真正的『祈善』。

  历数他这些年干的,当人的事情一件不干,不当人的破事儿倒是做了不少。不然也不会仇人遍布西北诸国,声名狼藉。

  『恶人自有恶人磨。』祈善凑近郡守耳畔,故作温柔的声调听得人鸡皮疙瘩揭竿而起,『特别是你这种白眼狼,我要是真有‘善心’,我切碎了丢出去喂狗都不喂你!狗得了好处还知道摇晃尾巴,你呢?你比狗都不如!』

  『祈善』这辈子唯一的污点就是救了眼前这个人渣!

  『倘若元良知道自己救了个白眼狼,还是个狼子野心,与十乌里应外合的奸佞,觊觎他热爱的故国,他当年还会多看你一眼?』

  祈善不止恨郡守,也恨他自己。若当年没选择奔丧,没让『祈善』独身上路,『祈善』兴许不会路过那座城,更不会碰见心怀鬼胎的晏城。亦或者——

  当年死的人是自己就好了。

  郡守被骂得气得发抖,面皮不受控制地抽搐,挣扎着逼近祈善质问。

  『是,我就是‘蓄谋已久’!我是畜牲,我恩将仇报,我白眼狼,我狼子野心!但我有选择?我给他留了生路,他把生路给了你,这也怪我?当时阵中只有你们,谁知道什么情况?』

  真相如何不是凭他一人一张嘴?

  『你说他将生机给了你,让你逃了出来,你觉得谁会信?你跟祈元良有什么可比的?你这条贱命哪里比得上人家十之一成?』

  郡守一时间忘了死亡威胁。

  句句诛心,步步紧逼。

  『你说世上再无谭乐徵?哈哈哈,说得可真好听,难道不是你杀友在前,霸占他身份在后,不然凭你一个草鞋匠的儿子,低贱出身的低贱玩意儿,你还想扬名,还想往上爬?呸!下贱东西,你配吗?』

  祈善还未动手,郡守的脑袋已经被沈棠踩在脚下,她脸色铁青,恨不得将脚下脑袋瓜踩碎。

  郡守呕出一口血。

  声音似破了口袋又灌进来风,呼哧呼哧,模糊不清。他仍道:『真论卑鄙,你我何异?』

  沈棠看了一眼面色煞白的祈善。

  『这东西杀了吧……』

  祈善垂在袖中的手抖如筛糠,闭上眼,自厌般冷嘲:『沈幼梨,你不觉得他说得有礼?我的确是干得出这种事情的人……』

  沈棠反问:『关我屁事?』

  祈善眉头跳了跳:『用词文雅!』

  『行,我文雅。』沈棠脚下逐渐加重,郡守感觉颅脑疼得要裂开,『元良可知‘疑罪从无’?』

  犯罪事实不清,证据不充分,不应当追究刑事责任,也不能起诉。那些对祈善的指控,还全是郡守这老东西的凭空捏造和怀疑,因为这个就认定祈善有罪,多少有点病。

  祈善:『……』

  看了眼半死不活的郡守,闭上眼。

  『杀了吧,看着碍眼。』

  本想恶心人,没想到被人恶心了。

  沈棠哦了一声,脚下一跺。

  脚下这颗脑袋颅骨开裂,口鼻流血,眼珠子似鱼泡一般脱出眼眶,最后被碾成一滩烂肉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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