唐诗脸上挂着笑容,神色很正常。
『这么快醒啦?』
慕西临把孩子接了过来,『爸爸喝了一点点酒,你不要嫌弃爸爸。』
唐诗在自己的位置上坐了下来,『醒来不哭不闹的,看她这么乖我就抱下来让她凑凑热闹,毕竟今天她是主角。』
『妹妹!妹妹!』
小月牙看见小叶子,激动不已。
厉景琛给她夹了点菜,『把饭饭吃完就可以去跟妹妹玩了。』
『好!』
没一会儿,女佣便把小叶子抱去客厅和几个孩子玩。
唐诗拿起筷子,『大家吃饭吧。』
『我们都快吃饱了,不过你又不喝酒,所以我们懒得等你。』
宋迟喝了不少酒,尤其是还跟叶燃杠上了,两个人一直在对饮,这会儿两个人都有点醉了。
『宋迟,来,接着喝!』
叶燃举着酒杯,双眼有些迷离。
『不能再喝了。』
厉思嘉就坐在宋迟身旁,柔声道,『再喝就醉了。』
『我没醉,』宋迟呵呵一笑,望向叶燃,『我不跟你喝了,万一你喝醉了回不了家了。』
『我要的就是回不了家,』叶燃抱着酒瓶哈哈大笑道,『我喝醉了开不了车,我爸就能在这里住下多陪陪诗姐了呀。』
『叶燃!』
叶文齐急忙呵斥道,『你胡说八道什么!』
『诗诗,对不起,』叶文齐着急地望向唐诗,『我没有这个意思,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叶燃会打这个主意......』年过半百的男人,面对任何事情都可以淡然处之,唯独面对自己唯一的亲生女儿时,不知所措。
唐诗细嚼慢咽地吃着饭,未曾抬眸看他一眼,只是淡声道,『醉了就醉了吧,这里有的是房间,要住就住,没人拦你们。』
叶文齐愣住,不可思议地看着她,『你的意思是......是我可以留下陪着小叶子吗?』
唐诗没说话,她刚刚的声音又不轻,非要再重复一遍,有意思吗?
慕西临轻咳了两声,打圆场,『叶总,既然叶公子喝多了,开车危险,你们还是留下来吧。』
『好。』
叶文齐激动得拿筷子的手都在颤抖。
布桐弯了弯唇角,继续吃着饭。
真好啊,能失而复得,对这对命运多舛的父女来说,应该都是老天爷在苦难洗礼之后,给他们最好的馈赠吧。
......小月牙喜欢小叶子,一会儿摸摸她的小手,一会儿亲亲她的脸,恨不得抱回家去。
『宝贝,你可以亲妹妹的脸,但是不要亲妹妹的嘴,好吗?
妹妹太小了,万一有细菌的话,她会生病的。』
布桐在一旁提醒道。
『月牙儿最干净了,怎么可能有细菌!』
小月牙不服气,她知道细菌是不好的东西。
『妈咪不是说你不干净,小月牙当然最干净了,而是妹妹太小,要好好保护,所以不能亲吻嘴巴,你小时候也不能被人家亲嘴巴的。』
『哦......』小月牙乖乖点点头,『月牙儿不亲妹妹的嘴巴。』
『嗯,这才乖。』
『美美......』厉知新也学着小月牙的样子,去亲小叶子的脸,被布桐抱了回来,『你凑什么热闹?
没轻没重的,小心把妹妹弄哭。』
『呜呜呜......』厉知新急忙示范给布桐看,哭是什么样子的。
布桐一脸嫌弃,『小戏精,跟哥哥玩去。』
『......』热闹了一整天,一切终于回归平静,大家各回各家。
唐诗送走了布桐一家,转身回到屋里,看见叶文齐正抱着小叶子在逗她笑。
唐诗远远地站了一会儿,才走上前,不冷不热地开口道,『房间安排好了,你也早点去休息吧。』
『我不累,』叶文齐抬头看着她,小心翼翼的道,『小叶子好像也不困,再让我抱她一会儿,好吗?』
唐诗的心蓦地一酸,淡淡的道,『你住的地方是离星月湾有点远,但是开车过来还是很方便的,想小叶子的时候过来看她就是了,没必要搞得跟最后一面似的。』
叶文齐愣住,眼眶瞬间红了,『诗诗,你说的是真的吗?
我真的可以再来看小叶子?』
『我说过的话向来算数。』
唐诗难得直视着他,『我看外公外婆对你的态度还挺好的,小叶子也喜欢你抱,你想来随时可以来,只是星月湾戒备森严,你来的时候身上别带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就行。』
『唉,好,我知道的。』
叶文齐高兴地点头,强忍着才没让眼泪流下来,『诗诗,谢谢你......』唐诗抱起他怀里的小叶子,转身上楼,『早点休息吧。』
『好。』
......几个孩子先跟着布老爷子坐车回了家,布桐不想坐车,便和厉景琛手牵手散步回去。
今晚月色很好,微风迎面吹来,空气中带着花香,沁人心脾。
布桐踩着男人的影子,柔声道,『老公,我感觉诗爷已经原谅叶文齐了。』
『嗯,看她的态度也猜出来了,那也是你开导得好。』
『这都被你猜出来啦?』
布桐灿烂一笑,『我也想看到诗爷开心嘛,这件事情一天不解决,她的心里就装着一桩心事,现在好了,敞开心扉接受了,再也不需要纠结难过了。』
厉景琛突然停下了脚步。
『怎么了?』
布桐也跟着停了下来,疑惑地看着他。
温柔的月光下,厉景琛握住她的肩膀,深深地凝视着她娇美的小脸,『其实我知道江咏仪在择一结婚那天跟你见面了,她入境的事情我第一时间就知道了,但是我没有阻止,因为我想,见一面也好,看看你心里对她是什么样的感情。』
布桐挑了挑眉,『你觉得我会原谅她?』
『你早就原谅了,只有原谅才会放下,只是你和她之间,再也不能当真正的母女了。』
布桐脸上挂着浅淡的笑容,『当初那场意外,她丢下了我,只能说明我在她心里,没自己的命重要,我只是没被她选择而已,所以我其实没有资格过分怨恨她。
可是我最不能原谅的是,后来她为了救自己的儿子,选择对我下手,一而再再而三地这样对我,哪怕是血浓于水的亲情......也正是因为是血浓于水的亲情,我才没有那么大的宽容心去当做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。』